「如果到了五、六十歲,重新回頭看看人生,問自己有沒有後悔。幸好,我沒有遺憾!」
桃園市自主學習3.0實驗室於9日進行一場經典專題講座,以「目不轉『鯨』」為題,邀請國內知名生態攝影工作者金磊,暢談他的水下攝影故事。長期在戶外工作的金磊老師,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,讓原本精實的身形更顯壯碩。瞇成一條線的雙眼是他的招牌笑容,如同他最愛的攝影主題「鯨豚」一般,給人可愛的第一印象。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,其實他正在從事一件極度危險的工作。
普羅大眾對於金磊老師的認識,大概都是從2017年英國自然歷史博物館的野生動物攝影比賽開始的,除了作品入圍 「Wildlife Photographer of the Year」,那一年他也獲得最佳民眾票選獎。近期上映的紀錄片《男人與他的海》就讓這位台灣首位水下鯨豚攝影師更廣為人知了。桃園國中陳寶慧校長於開場致詞時還打趣地說,「金磊老師不只是攝影師,現在更是大明星了!」
但是,目前在鎂光燈前所有的燦爛,背後是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甘苦。尚未打開知名度之前,金磊老師告訴在場的聽眾他的初心,僅僅就是為了不讓人生留下遺憾。
「真的是遠得要命王國!」
他談起2011年自費前往東加王國,精進水下攝影技術。這個如同童話故事般遙遠的國度,甚至大多數人根本不確定它的地理位置。交通航程加上轉機的等待時間,大約就要花費將近三天才能到達。加上從事戶外攝影常常遇到「意外」,比方說,被毒蛇咬,被大翅鯨碰撞。他的特殊經歷竟也成為各大保險公司的「經典案例」。如果說沒有一股強大的內在動機支撐,其他人恐怕早就打了退堂鼓。
「我就是熱愛海洋,我就是想成為台灣第一人!」,金磊老師說。
將近3小時的演講,金磊老師不談論高深的攝影技術。而是透過他從水下攝影所經驗的全新「世界觀」,讓在場的桃園國中、西門國小師生,還有慕名而來的自學家庭,了解到勇敢挑戰踏出舒適圈,會得到無價的生命經驗。
「有多大?」,當金磊老師第一次在斯里蘭卡親眼目睹藍鯨時,他竟無法回答友人的提問。圖鑑上頭的33公尺「數字」,已經超出我們原本的活動經驗,所以根本無法用任何舊有經驗來量度。金磊老師回應的是,「不知道!」
如同金磊老師講題「牠們之於我們的存在」,當我們都把個人經驗作為一切真理基礎,這樣的世界便自我設限了。老師播放許多水下畫面,再透過他真摯流瀉的情感,讓人彷彿也游進了大海,心境也跟著放大了。
「我們聽到寶寶,印象中的尺寸大概就是小小的,但是藍鯨寶寶跟藍鯨媽媽,就是小汽車跟公車的概念了!」金磊老師生動的比喻,引起一陣哄堂大笑。這也正呼應他所說,「當一股巨大能量在你的腳下,你感受到的是自己的渺小。」
在生態攝影領域中,有許多人追逐著的是「吸睛」的構圖與故事,甚或有人便以擺拍方式,「製造」了故事。但金磊老師寧願選擇等待,讓最美的瞬間來到面前,而他只是按下快門。他說,「錯過的遠遠多過於被留下來的。」這不只是對生態的溫柔友善,也是啟發生命的哲學觀。在一個極大的時間、空間尺度中,「滄海一粟」是最佳寫照,我們能留下什麼足跡呢?
以職人精神從事鯨豚攝影的金磊老師,對鯨豚的熱愛也可以從筆電上頭的Q版鯨豚貼紙窺見一斑。今年正是金磊老師深潛水下邁入第十年,他如鯨魚一般浮出水面換氣,帶給大家滿滿的正能量與新視野,相信未來也將如鯨魚華麗的舉尾,讓這個水下故事深入更多人的生命裡。最後,眾人與金磊老師拍攝合照,大家比出大翅鯨的可愛姿勢,為此次的專題講座畫下美麗的句點。